第十一章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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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漢江時已經過了十點，江邊已經幾乎看不到行人的蹤跡，筱筱一眼就看見了雙手撐在護欄上的鹿晗，昏黃的路燈把他單薄的身影拉得頎長。
筱筱走到他身邊，才發現鹿晗帶著耳機，可是還沒等筱筱作聲鹿晗就已經摘下耳機轉身對她一笑。
這種笑筱筱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，無力，失落，卻又強扯著嘴角。
“別笑了，難看死了。”筱筱伸手不客氣地在鹿晗臉上捏了一下。
鹿晗由著筱筱在自己臉上囂張沒有還手，等筱筱覺得無趣自動放下手之後才默默開口，“這麽晚叫你出來，都不問理由麽？”
“我等你自己告訴我呢。”筱筱也像剛才鹿晗那樣面對漢江，雙手撐在護欄上。
鹿晗把自己的目光移向江面，江風微涼，吹到臉上又更清醒了一分。
“我在考慮要不要和S.M公司簽約。”
在筱筱的等待中，鹿晗終於用一句話切入了主題。
“你今天不是去簽約了麽？”筱筱不明白為什麽前一天還如此堅定的人，現在卻變得搖擺不定了。
鹿晗看著江面上映著的對岸各色的燈光，絢爛，卻只是幻影。
“還沒簽，他們說...”
鹿晗停頓下來，筱筱沒有接話，她等著鹿晗的下文。
“他們說，如果簽約我就要等，無限期地等，直到他們給我通知再開始當練習生。”
鹿晗說這些的時候一臉平靜，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。
……
“這樣的等待值得麽？”
筱筱不知道鹿晗是在問她還是問自己，只是說完之後他便盯著江面不再作聲。不過，她想她知道為什麽剛才會在網上看到那樣一段話了。
“你有多想站上舞臺，等待就有多值得。”這是筱筱今晚見到鹿晗之後說的第二句話，聲音不大，卻字字敲擊著鹿晗的心。
她伸手碰了碰鹿晗的手臂，指向那片光影，“你看它們，每個白天都在等待，只有在晚上才能出現，到了夜晚它們終於變得絢爛，但會靜心觀賞它們的人依舊少之又少，可是它們還是每天每天都在等待夜幕的降臨，等待為數不多的人駐足觀看。”
鹿晗看了筱筱一眼，低頭在腳邊撿起一塊碎石揮手扔了出去，石子恰好砸在那片光影之中，泛起一圈圈漣漪。
“它們再美好也只是幻影，一塊石頭就能輕易破壞。”
筱筱不知道為什麽平時一向樂觀的鹿晗突然會變得這麽消極，也許是在夢想面前所有人都會變得脆弱吧。
她只是自己輕笑一聲並沒有立刻說話，直到剛才石子落下的地方恢覆平靜才開口：“只要願意等待，它們這不是又恢覆剛才的美好了麽？只要燈一直亮著，它們就一直在。”
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，筱筱覺得自己說得夠多了，畢竟那還是鹿晗的人生，鹿晗的夢想，她只能主觀地說出自己的想法，並不能左右他的選擇。
鹿晗不知道想了什麽，深吸一口氣擡手揉上筱筱的頭發，終於笑了出來。
“想不到你這個小屁孩兒還能說出這種大道理啊。”
鹿晗語氣的突然轉換讓筱筱一下沒有反應過來，楞了一下，看見鹿晗的笑臉自己也笑了起來，“我可比你想象的厲害得多呢~”
剛說完一陣冷風吹過，筱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，之前註意力都集中在鹿晗身上，這下一放松才發覺今天江邊的風比以前更冷了，可能是快要入冬的征兆吧。
筱筱扯外套的動作被鹿晗看在眼裏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，“晚上江邊冷，你別又感冒了，我們回去吧。”
筱筱順從地更在鹿晗後面往回走，只不過嘴裏還不滿地嘟囔著，“我又不是被風吹吹就會生病的病秧子。”
身上的外套還帶著鹿晗的溫度，這是筱筱第一次穿男生的衣服，以前也有過關系特別好的男生，只是既沒有這樣的需要，他們也沒有鹿晗的細心。
路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鹿晗停下腳步，讓筱筱等自己一會兒就走了進去。
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個紙杯，“熱牛奶，喝了吧。”
筱筱雙手握著紙杯，正好的溫度從手上漸漸蔓延全身，奶香混著衣服上隱約的青草香提醒著筱筱這個人的體貼。
“不錯啊你，將來對女朋友肯定更好吧！”
“說什麽呢。”鹿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，“很晚了，快點兒回去吧，明天還有課。”
兩人站在筱筱宿舍樓下，她把外套還給鹿晗，剛想轉身上樓就被鹿晗拉住了。
“謝謝你。”
筱筱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心臟跳快了兩拍又恢覆正常，“這有什麽好謝的，都是好朋友嘛。”
鹿晗笑著搖了搖頭，“這麽晚把你叫出來對不起了，下次遇見什麽事情都可以來找我，無條件奉陪。”
“好啊，這可是你自己說的。”
“當然，隨時。”鹿晗雙手一攤，然後輕輕推了她一下，“快上去吧。”
“嗯，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。”
鹿晗留在原地看著筱筱的身影走上樓梯才轉身離開。
學校裏的小路上只剩下他一個人，踢著不知道哪兒來的小石子，又開始回想這一天的事。
練習生，合約，等待，夢想。
第二天上午的韓語課，筱筱沒有看到鹿晗，但心裏沒有太多的奇怪，也許，她知道他去了哪兒。
轉眼到了平安夜，首爾那天很應景的下起了大雪，一個人呆在寢室無聊得不知道該幹嘛的筱筱，在接到鹿晗電話的時候感覺瞬間看到了希望。
自從鹿晗簽約之後，除了上課以外的時間幾乎都看不到他的人影了，只有偶爾的短信才讓筱筱知道他自己去找老師開始提前學習聲樂了。
“喲~我們鹿爺還能想起我啊~”
“哈，這不是來贖罪了麽~有時間出來不？”
“當然有，鹿爺有請怎們能不給面子~”
……
倆人貧夠了之後放下電話，筱筱立馬開始準備出門，室友早就各自回家，這會兒落單的自己終於也有了著落。
帽子，圍巾，手套，全副武裝的筱筱走到鹿晗面前，他居然還認出來了，這點讓筱筱覺得很神奇，拉下了一點圍巾露出整張臉，順便打量著鹿晗。
“你都成大忙人了，今兒個怎麽想起叫我出來了？”
鹿晗故意伸手扯了一把她的圍巾，“今兒個啊，今兒個爺心情好唄~走，請你吃飯~”
筱筱不客氣地把他的手拍開，松了松被鹿晗拉緊的圍巾，“你最近還真心忙啊，都快見不著人了的。”
鹿晗雙手插在衣兜裏在前邊領著路，“這不是在為夢想奮鬥麽~”
語氣輕松又堅定，他應該已經找到自己的方向了吧。
吃完飯一人一杯奶茶走在飄雪的街道上，周圍掛滿了彩燈，不少商店門口還擺著聖誕樹。
聽著鹿晗興奮地和自己說這段時間課外去學了些什麽，去公司考試時又看見了誰之類的話。
筱筱的目光突然被什麽吸引住，停下腳步對鹿晗說了句：“等我一下。”
就一個人跑開了，留下一臉茫然的鹿晗。
他只好站在原地等筱筱，無聊地低頭踩著腳下的積雪，再擡頭又看見筱筱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。
“幹什麽去了？”
筱筱小跑了一段，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，嘴裏還吐著白氣，停了一會兒才伸出另一只手遞到鹿晗面前。
“送你個蘋果。”
“蘋果？送我蘋果幹嘛？”
鹿晗一頭霧水地接下蘋果，卻不懂筱筱的意思。
她無奈地看了他一眼，確定這人沒有耍自己才給他解釋，“這你都不知道？今天平安夜嘛，蘋果就諧音當做平安果了嘛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
鹿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把蘋果收進了口袋。
兩人繼續往前走，邊走筱筱邊不忘提醒他，12點之前一定要把蘋果吃了，那樣才有意義，結果卻被鹿晗嘲笑了她一通少女情懷，不過人家這不也確實還是個未成年少女麽。
下著雪的街道上兩個同在異鄉的人並肩行走，他們的身影在節日的彩燈下映照得格外溫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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筱筱走到他身邊，才發現鹿晗帶著耳機，可是還沒等筱筱作聲鹿晗就已經摘下耳機轉身對她一笑。
這種笑筱筱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，無力，失落，卻又強扯著嘴角。
“別笑了，難看死了。”筱筱伸手不客氣地在鹿晗臉上捏了一下。
鹿晗由著筱筱在自己臉上囂張沒有還手，等筱筱覺得無趣自動放下手之後才默默開口，“這麽晚叫你出來，都不問理由麽？”
“我等你自己告訴我呢。”筱筱也像剛才鹿晗那樣面對漢江，雙手撐在護欄上。
鹿晗把自己的目光移向江面，江風微涼，吹到臉上又更清醒了一分。
“我在考慮要不要和S.M公司簽約。”
在筱筱的等待中，鹿晗終於用一句話切入了主題。
“你今天不是去簽約了麽？”筱筱不明白為什麽前一天還如此堅定的人，現在卻變得搖擺不定了。
鹿晗看著江面上映著的對岸各色的燈光，絢爛，卻只是幻影。
“還沒簽，他們說...”
鹿晗停頓下來，筱筱沒有接話，她等著鹿晗的下文。
“他們說，如果簽約我就要等，無限期地等，直到他們給我通知再開始當練習生。”
鹿晗說這些的時候一臉平靜，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。
……
“這樣的等待值得麽？”
筱筱不知道鹿晗是在問她還是問自己，只是說完之後他便盯著江面不再作聲。不過，她想她知道為什麽剛才會在網上看到那樣一段話了。
“你有多想站上舞臺，等待就有多值得。”這是筱筱今晚見到鹿晗之後說的第二句話，聲音不大，卻字字敲擊著鹿晗的心。
她伸手碰了碰鹿晗的手臂，指向那片光影，“你看它們，每個白天都在等待，只有在晚上才能出現，到了夜晚它們終於變得絢爛，但會靜心觀賞它們的人依舊少之又少，可是它們還是每天每天都在等待夜幕的降臨，等待為數不多的人駐足觀看。”
鹿晗看了筱筱一眼，低頭在腳邊撿起一塊碎石揮手扔了出去，石子恰好砸在那片光影之中，泛起一圈圈漣漪。
“它們再美好也只是幻影，一塊石頭就能輕易破壞。”
筱筱不知道為什麽平時一向樂觀的鹿晗突然會變得這麽消極，也許是在夢想面前所有人都會變得脆弱吧。
她只是自己輕笑一聲並沒有立刻說話，直到剛才石子落下的地方恢覆平靜才開口：“只要願意等待，它們這不是又恢覆剛才的美好了麽？只要燈一直亮著，它們就一直在。”
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，筱筱覺得自己說得夠多了，畢竟那還是鹿晗的人生，鹿晗的夢想，她只能主觀地說出自己的想法，並不能左右他的選擇。
鹿晗不知道想了什麽，深吸一口氣擡手揉上筱筱的頭發，終於笑了出來。
“想不到你這個小屁孩兒還能說出這種大道理啊。”
鹿晗語氣的突然轉換讓筱筱一下沒有反應過來，楞了一下，看見鹿晗的笑臉自己也笑了起來，“我可比你想象的厲害得多呢~”
剛說完一陣冷風吹過，筱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，之前註意力都集中在鹿晗身上，這下一放松才發覺今天江邊的風比以前更冷了，可能是快要入冬的征兆吧。
筱筱扯外套的動作被鹿晗看在眼裏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，“晚上江邊冷，你別又感冒了，我們回去吧。”
筱筱順從地更在鹿晗後面往回走，只不過嘴裏還不滿地嘟囔著，“我又不是被風吹吹就會生病的病秧子。”
身上的外套還帶著鹿晗的溫度，這是筱筱第一次穿男生的衣服，以前也有過關系特別好的男生，只是既沒有這樣的需要，他們也沒有鹿晗的細心。
路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鹿晗停下腳步，讓筱筱等自己一會兒就走了進去。
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個紙杯，“熱牛奶，喝了吧。”
筱筱雙手握著紙杯，正好的溫度從手上漸漸蔓延全身，奶香混著衣服上隱約的青草香提醒著筱筱這個人的體貼。
“不錯啊你，將來對女朋友肯定更好吧！”
“說什麽呢。”鹿晗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，“很晚了，快點兒回去吧，明天還有課。”
兩人站在筱筱宿舍樓下，她把外套還給鹿晗，剛想轉身上樓就被鹿晗拉住了。
“謝謝你。”
筱筱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心臟跳快了兩拍又恢覆正常，“這有什麽好謝的，都是好朋友嘛。”
鹿晗笑著搖了搖頭，“這麽晚把你叫出來對不起了，下次遇見什麽事情都可以來找我，無條件奉陪。”
“好啊，這可是你自己說的。”
“當然，隨時。”鹿晗雙手一攤，然後輕輕推了她一下，“快上去吧。”
“嗯，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。”
鹿晗留在原地看著筱筱的身影走上樓梯才轉身離開。
學校裏的小路上只剩下他一個人，踢著不知道哪兒來的小石子，又開始回想這一天的事。
練習生，合約，等待，夢想。
第二天上午的韓語課，筱筱沒有看到鹿晗，但心裏沒有太多的奇怪，也許，她知道他去了哪兒。
轉眼到了平安夜，首爾那天很應景的下起了大雪，一個人呆在寢室無聊得不知道該幹嘛的筱筱，在接到鹿晗電話的時候感覺瞬間看到了希望。
自從鹿晗簽約之後，除了上課以外的時間幾乎都看不到他的人影了，只有偶爾的短信才讓筱筱知道他自己去找老師開始提前學習聲樂了。
“喲~我們鹿爺還能想起我啊~”
“哈，這不是來贖罪了麽~有時間出來不？”
“當然有，鹿爺有請怎們能不給面子~”
……
倆人貧夠了之後放下電話，筱筱立馬開始準備出門，室友早就各自回家，這會兒落單的自己終於也有了著落。
帽子，圍巾，手套，全副武裝的筱筱走到鹿晗面前，他居然還認出來了，這點讓筱筱覺得很神奇，拉下了一點圍巾露出整張臉，順便打量著鹿晗。
“你都成大忙人了，今兒個怎麽想起叫我出來了？”
鹿晗故意伸手扯了一把她的圍巾，“今兒個啊，今兒個爺心情好唄~走，請你吃飯~”
筱筱不客氣地把他的手拍開，松了松被鹿晗拉緊的圍巾，“你最近還真心忙啊，都快見不著人了的。”
鹿晗雙手插在衣兜裏在前邊領著路，“這不是在為夢想奮鬥麽~”
語氣輕松又堅定，他應該已經找到自己的方向了吧。
吃完飯一人一杯奶茶走在飄雪的街道上，周圍掛滿了彩燈，不少商店門口還擺著聖誕樹。
聽著鹿晗興奮地和自己說這段時間課外去學了些什麽，去公司考試時又看見了誰之類的話。
筱筱的目光突然被什麽吸引住，停下腳步對鹿晗說了句：“等我一下。”
就一個人跑開了，留下一臉茫然的鹿晗。
他只好站在原地等筱筱，無聊地低頭踩著腳下的積雪，再擡頭又看見筱筱風風火火地跑了回來。
“幹什麽去了？”
筱筱小跑了一段，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，嘴裏還吐著白氣，停了一會兒才伸出另一只手遞到鹿晗面前。
“送你個蘋果。”
“蘋果？送我蘋果幹嘛？”
鹿晗一頭霧水地接下蘋果，卻不懂筱筱的意思。
她無奈地看了他一眼，確定這人沒有耍自己才給他解釋，“這你都不知道？今天平安夜嘛，蘋果就諧音當做平安果了嘛。”
“這樣啊。”
鹿晗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把蘋果收進了口袋。
兩人繼續往前走，邊走筱筱邊不忘提醒他，12點之前一定要把蘋果吃了，那樣才有意義，結果卻被鹿晗嘲笑了她一通少女情懷，不過人家這不也確實還是個未成年少女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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